第73章 宴席上的羞辱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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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让她清醒意识到，那个人先是皇帝，才是她祖父。

    皇帝笑着问顾大人“你们家的顾良今年几岁了？朕已经许久没见过他了。”

    顾大人忙向皇帝合手行礼“多谢陛下挂念，犬子今年正及弱冠之年，与渚阳王殿下年纪相仿，他也很是仰慕殿下的飒爽英姿。”

    段书言瘪瘪嘴，翻了个白。

    韦丞相见状，也想争取一个机会“陛下，臣的侄子韦君至也好读兵书，与殿下想必有很多共同爱好，他也到了该婚嫁的年纪了。”

    段书言内心无语狂怒。

    好读兵书又怎样，寒塔那么多将士，谁不是身经百战，要是仅仅有相同的喜好就要成婚，那她早就成了几万次婚了。

    萧无忧见段书言不乐意，便替她“还是先听听书言的意见吧？”

    众人的光顿时聚焦到她身上。

    皇帝冷着脸，也将目光扫向了她，心里怀着一点担忧。

    他本是当段书言年纪大了，情窦初开，对情爱之事多有好奇，所以才会被温如玉一个阉人勾引。只要她真正成了亲，便将之忘了。

    世上哪有那么多《梁山伯与祝英台》，兰因絮果多了去了。

    皇帝虽用温如玉，心底里是看不起他的。

    阉人，是没根的东西，怎么会有女人喜欢那种人？他无比相信，段书言就是年纪，才会被迷了，等她成亲就懂了。

    论身份，论地位，论修养，论气度，世家大族公子多如海。

    哪样不够将温如玉比下去？

    他傲慢的按照极度理智的方式思索着一切，还自作主张的以为，所有人都会像他想的那样行动，却忽略了，人的情感并不是完全理性的。

    如果万物先看利益，分析好歹。

    那汉武帝最喜欢的就该是身份高贵的陈阿娇，汉成帝最宠爱的该是贤德得体的班婕妤，就不会有长门无梳洗、秋风悲画扇。

    爱情，存在理性，却交杂着无数难以言状的混沌。

    所有的目光涌向了段书言。

    段书言本想将温如玉宣之于口，但也知道，让大家接纳他，困难重重。

    若是处置得不得当，皇帝自然不会处罚她，可是会给温如玉造成许多麻烦，她犹犹豫豫地最后还是选择“我没什么想法。”

    她这才意识到，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。

    总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
    皇帝冷笑一声“看来书言是害羞了？没关系，你不清楚，你身边的人总是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，问问他便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下一秒，走进来的人便是——温如玉。

    段书言骤然瞪大睛，一边看着温如玉，一边转过头去看皇帝。

    心里顿时打起鼓来，脸都都白了。

    伤害她，算计她，逼迫她，她都无所谓，只要不把手伸向温如玉！

    谁也不能利用温如玉，哪怕是皇帝！

    皇帝装作无事的模样“段书言的母亲和祖母去得早，这婚事本是妇道人家来管的，朕实在是力不从心，温如玉，朕听阉人的心性与女人差不多，你又素来跟在书言身边，不如你来替书言挑一挑喜欢的人？”

    这样一段话，其实是有损皇帝威严的。

    皇帝话，通常是要威严肃穆，得体大方的，这段话实在刻薄得厉害。

    又是讽刺温如玉是阉人，又是他不男不女。平日里皇帝要用他，对他很客气，绝不会像今日这般下他的面子，出言侮辱之。

    众人皆是猜测，是不是皇帝准备对太知院下手了？

    其实，皇帝的想法很简单。

    他只是想通过贬损温如玉的方式，让段书言亲看到，她所喜欢的人，是个多么低贱的货色，并不值得她去多费心神。

    他刚刚的话是刻薄，可是又有什么不对吗？

    难道温如玉不是这样的人吗？

    温如玉的脸瞬间惨白，死死咬住嘴唇，嘴唇白到失去了血色。

    他最不堪的一面被大庭广众之下出来，还是当着自己爱的人面。更可悲的是，面对这种羞辱，他无能为力，在权力对比达到一定程度时，强的一方可以理所当然的践踏道德、情义和是非对错，甚至，当众炫耀，嘲讽。

    弱者毫无办法，只能隐忍，甚至微笑着附和，毫无还手之力。

    有拍皇帝马屁的人，跟着附和。

    也有于心不忍者，譬如萧无忧，但也只能睁睁的看着。

    皇帝让宫人拿来纸和笔，在纸张上写下十几个名字，命人捧到温如玉面前“温如玉，这些都是朕精挑细选的人，你觉得谁最好？”

    温如玉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，甚至能看到他手臂在颤抖。

    他里充满了痛苦，让人怀疑，下一秒他就要死掉。像温如玉这种自尊心强，又对身份充满自卑的人，这种行为无疑是要杀了他。

    宫人给段书言呈上一杯茶，茶杯旁竟然放着一卷字。

    段书言偷偷打开，看得头上冒汗！

    她迎上冷如冰的睛，冷如冰悄悄点头确定。她这才明白，原来皇帝发现了自己和温如玉的事情，所以故意想办法整人。

    原来是因为自己，才让温如玉受这么大的侮辱。

    她曾经信誓旦旦地对温如玉，以后自己会保护他，使他免遭别人欺负。

    没想到她没保护到他，反倒将他推进难堪中。若是这时候再不出手，她有何脸面去见着皓皓明日，恳切誓言呢？

    就在温如玉要用朱笔圈出人名时，一只手忽然按住了他！

    两人目光相对的刹那，北风转风华。

    像一个溺死的人，忽然被救起，温如玉在生命的尽头看到了段书言。多少年间，每次他想要一了百了，都会想起她的笑靥。

    他太介意别人的光，以至于在别人的轻视中，越活越无力。

    即使再认真的活着，也不会收获美好。

    直到这一刻，他看到段书言无邪的目光，那样纯粹干净，像一缕阳光照亮了他所有的黑暗，才明白，一切都是值得的。

    因为有段书言的存在，他的生命，似乎也变得珍贵了。

    原来，会有人毫无保留地爱他……

    即使他被轻慢，被欺辱，被所有人抛弃，她也会不顾一切爱着他……

    段书言看着冷旁观的所有人，像一只要发怒的狮子。

    众人皆是不明就里。

    皇帝见段书言如此举动，心头一惊。

    段书言就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，大声宣布“不用，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！”

第73章 宴席上的羞辱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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