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8章 抉择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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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船难，一旦踏进了权力的漩涡中，想要上岸，哪里那么容易。

    现在，摆在他面前，有两个选择。

    温如玉轻声问段书言“书言，你若是想替陛下讨回公道，我便随你回去，你若是想彻底断了与皇宫的联系，我便随你浪迹天涯。”

    不论段书言做出什么决定，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支持她的决定。

    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。

    一边是死因不明的爷爷，一边是自己向往已久的生活。

    其实皇帝之死，她即使不管，也合情合理。毕竟这个人并没有亲自抚养她，爷孙的感情甚至不如长久跟随在段书言身边的随从。

    就像让一个长在养父母身边的孩子，突然认回亲生父母。

    即使认回去，这感情也不是一日可以补足的。

    在私奔之前，对太子的地位威胁最大的人就是她。此次太子登基，绝不会想让她回去，只要她不惹事，相信所有人都会遗忘她。

    然后，她将平平淡淡过自己的一生。

    段书言陷入巨大的纠结之中，神疲惫地“能给我一晚上的时间想想吗？”

    温如玉点了点头，正起身要走，见她面色惨淡，拥抱了她。

    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拥抱她。

    他轻声“书言，慢慢来，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，也不要有负担，一切都会过去，不管你如何选择，我都会陪着你。”

    段书言听到这里，回想起以前自己孤单一人时，心里顿时涌出一股暖流。

    还好，在最艰难的日子里，有温如玉在身旁。

    她依靠在他肩膀上，至少在这一秒，她是安稳的。以前所有人都聚焦于她，将她看成无坚不摧的定海神针，所有人都依靠她。

    可是她也有脆弱的时候，回头看看，却找不到可以依靠的人。

    现在，她终于找到了。

    也许温如玉的肩膀不够宽阔，也并不能给她实质的帮助，可是就是这种陪伴，却是支撑她的最后的，最温柔，最坚定的力量。

    让她感觉自己还没有被世界放逐。

    至少还有人在她身边。

    温如玉走后，段书言在床上翻来覆去，辗转反侧。

    房间烛火一晃，一摇，乱如心火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，熟悉的敲门声再一次响起，看来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。段书言披上棉衣，起身打开门，温如玉的脸又阴了一层。

    他的表情虽然平静，但眉之间，却比这冬季冰雪还冷峻。

    温如玉的语气有种败给命运的悲伤感“看来你不回去是不行了。我刚刚收到消息，新帝登基，马上就是对各方势力进行清算，段将军已经被关押起来了，至于你在当渚阳王时期提拔的那些寒门子弟，都被打成你的党羽，关押起来了。”

    万万没想到，段书言当渚阳王不过一个月时间。

    就因为这一个月，太子就对她深恶痛绝，不光要灭了段家，还要杀这么多人！

    段崇嵩对她的养育之恩，她不报恩就罢了，怎能牵连他？

    至于那些提拔的寒门子弟，就更与她无关了，所有的名单都是下面的人草拟的，她就是看一，连名字都记不住几个。

    就因为一个名单，这群人就要死。

    就在这一刻，她忽然意识到，自己此前是多么愚蠢，根本没有意识到政治斗争的复杂和严酷，稍微一句话，就能让人送命。

    即使她没有害人的想法，因为她这次不负责任的私奔，也已经间接害了这么多人。

    很多人总是无意作恶，却在不经意间促成了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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