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 第三十一章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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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林韵之从小在偏院没出过门，什么也不懂，虽心里隐隐觉得不妥，但林韵佳脸上幸福的模样太真实了，她不由被她说服，傻傻点头。

    “那，那我谁也不说，立马忘掉。”

    林韵佳走了，带着满脸对未来的期待和欢欣，再没回头。

    林韵之乖乖地坐在河堤上，抱着膝盖，看着林韵佳离开的方向。

    姐姐说让她自己回去，可她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，总觉得应该再等一等，这一等，就等了大半夜。

    林韵之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，她困极了，下巴一点一点，迷迷瞪瞪地看着月光下水波粼粼的永定河，然后，就看到一个白色的人，顺着河道飘了下来。

    林韵之吓得尖叫一声，转头想跑，可眼角余光扫到那人的脸时，却被钉在了河堤上。

    那是姐姐！

    她要沉下去了！她要被卷走了！她死了吗？

    林韵之这辈子没有这样恐惧和慌乱过，她跌跌撞撞地滚下河堤，踩着河滩的淤泥往河水里扑，她不会游水，水越深她越难呼吸，一波波水浪拍打着她的胸口，几乎要淹到她的口鼻。

    一次又一次，林韵之努力伸出手想将林韵佳捞过来，几乎筋疲力尽。

    “姐姐！姐姐！”

    无数次徒劳地伸手后，林韵之终于勾住了林韵佳的衣带，她拉不动，便将衣带绑在自己的腰上，深一脚浅一脚往河滩上走，也不知折腾了多久，她终于将人拉上了河滩。

    看着林韵佳苍白的脸孔，林韵之心里恐惧极了，她手抬了数次，才颤巍巍触上了林韵佳的鼻端。

    什么也没有。

    林韵之捂住嘴，跌坐在了淤泥里。

    姐姐死了，她死了。谁杀了她。

    林韵之拼命想挣脱挣脱自己这个伏在林韵佳身上大哭的身体，想要追到上游去看一看，可最终只是又一次被高高卷起，远远看着小小的自己最终筋疲力尽，晕倒在河滩上。

    不久前那个满是小女儿情态，畅想着将来的林韵佳，仿佛只是个幻影，一瞬即逝。

    那一夜的惨烈真相，如潮水般卷过她的灵魂，林韵之心中大怮，终是压抑不住心里的愤怒，大喊出声。

    “林韵之，敛神收息。随我来。”

    疯狂地横冲直撞时，一个低沉坚定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，随后林韵之感到有一只干燥温暖的手覆上了自己的眼睛。

    一种熟悉的信任和依赖从心里浮起，缓和了自己崩溃发疯的神智，林韵之安静下来，像是迷途的风找到了出口，终于归于平静。

    脑子渐渐清明，林韵之睁开眼。

    覆在眼睛上的手似乎是感受到了，轻轻移开。林韵之偏头看向坐在床边的齐山廷，想哭却又流不出眼泪，只能眨着酸涩的眼睛。

    “道长，我都想起来了……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齐山廷看着憔悴的林韵之，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原本他还想着，若再见到她，必得冷嘲热讽一番出出气，这下别说挖苦了，还得好好哄着。

    大概上辈子真是欠了她的。

    “先别想了，你病了。”

    太傅府的下人过来请自己时，齐山廷还以为是李芸岚找他，却没想到自己直接被领到了偏院，进屋时，林韵之整个人都烧糊涂了，身上烫得吓人，他怎么都叫不醒。

    那一刻，他是真的有点心慌的。

    这个小姑娘这么娇弱，若不在身边看着，真是不放心。

    林韵之执拗地摇摇头，直直盯着齐山廷，“那一夜的事，我全记起来了。”

    那天不是自己求林韵佳带自己出去，也不是林韵佳主动领走了自己，一切都是巧合。

    林韵之那天是听阿盼说了灯会的事，心生羡慕，便头一回壮了胆子偷偷出了偏院，想要隔墙看一眼，看不着听听热闹也好。

    就在她在后门处徘徊时，却偏生遇见了支走了下人，准备出门的林韵佳。

    “你想看花灯吗？”林韵佳左右看看，来不及解释，又怕惊动了下人，只得将她带出了门。

    “若我拦住了姐姐，不让她出门，甚至向母亲告了状。”林韵之靠在床头，苦涩地说，“姐姐就不会死了。”

    齐山廷摇头道：“你姐姐主意已定，你拦不住她。你想想，若你没跟去，你姐姐只怕会直接沉入永定河里，死不见尸，无法入土为安。而且，永远不会有人知道，她是被人杀死。”

    林韵之怔住了，抬手捂住了眼睛。

    也许冥冥之中，万般皆是注定，自己这个不起眼的小角色被卷入这件事，为的就是为姐姐报仇。

    “道长，我要回云清观。”

    林韵之再睁开眼时，眼中已是一片清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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