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章 第四十七章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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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于秋娴显然是气极又怕极，骂着骂着哭起来，抬脚就对着下人猛踢。

    “去找！都给我去找！找不着都给我死在外面！”于秋娴大哭大叫，哭倒在身边的丫鬟身上，“他总念叨有人要害他，我早该信他的，呜呜……”

    下人们呼呼啦啦从偏院出来的，个个愁眉苦脸。

    齐山廷溜下树，跟在一个挨了打一瘸一拐的小厮身后，假意路过扶了一把，借机搭话。

    那小厮本就委屈又发愁，泄愤般说道：“关我什么事！谁手上没自己的活儿，他一个大男人，还得眼不眨地守着么！保不准自己出去了！”

    齐山廷没再多问，他只需要确定一件事，陈名章也失踪了。

    一定是林韵之干的。

    虽然十分惊讶林韵之是如何做到的，但齐山廷却知道该去哪里找她，脚步一转，他向永定河的方向奔去。

    齐山廷前脚离开，他身后的巷子口走出两个人，穿着城防营的衣裳。

    “告诉主子，鱼出水了，准备收网。”

    ***

    永定河算是护城河，绕着大半个京城蜿蜒而过，一年四季奔腾不息，即便是冬天也少有上冻的时候，加上寒风凛冽，一到冬天几乎没人往这河边凑。

    可今日，却有两人一路沿着河堤往上游走，步履匆匆。

    这是一男一女，走在后面的，是个年轻女孩，正是从太傅府失了踪的林韵之。

    而她前面的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，还背着个大大的麻袋，哼哧哼哧喘着粗气往前走，看样子背的东西不轻。

    “林小姐，我啥时候能走啊，我这心里怕得很，你究竟要干什么啊……”

    杨三刀心里七上八下，忐忑地不断回头看身后沉默冷淡的少女。

    对，这人就是那间蝙蝠鬼宅的主人，屠户杨三刀。自打房子里的邪物祛除了，他便带着老婆孩子高高兴兴搬了回去，日子安生下来，那自然是一天比一天红火。每当想起这事，他心里便十分感谢那日来帮他驱邪的齐山廷和林韵之两人。

    所以当林韵之今天突然上门找他时，他还挺高兴的。

    只是他还没来得及道谢，林韵之的话，便差点吓去了他半条命。

    “一年前你撞见了我姐姐被人谋杀，却袖手旁观，放走了凶手，我若告去京畿衙门，算不算你包庇凶犯？”

    杨三刀万万没想到林韵之会突然翻脸，他本就是个极胆小之人，顿时脸都吓青了，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林韵之见他不吭声，又说：“只要你帮我一个忙，我便当做没有这回事，说到做到。”

    杨三刀虽懦弱，却也不是个傻子，想一想明白过来，林韵之这是在威胁他呢。

    “你，你想让我干啥？”杨三刀小心地看着面前同以前判若两人的少女。

    “我要你去帮我绑一个人。”林韵之将他看住，“那是杀我姐姐的凶手。”

    杨三刀心里一咯噔，一年前林韵佳惨死河边的情景又浮现在脑海，他这一年多时不时想起这事儿，还是有些心虚和意难平的。

    若是真能捉了那凶手，也算积德的大好事吧。就怕有危险……

    林韵之知道他犹豫什么，抛出了条件。

    “你放心，不需要你作奸犯科，只是我力气小，需要个帮手，你帮我将人带到地方，我会付你一笔银子，这件事从此同你再没关系。”

    顿一顿，林韵之放软了声音。

    “我姐姐在天有灵，也会感谢你替她伸冤。”

    杨三刀被林韵之说得心里发热，一拍胸脯点头应下。

    他和林韵之去了一个宅子，也不知林韵之使了什么法子，竟将那凶嫌从院子里给骗了出来，他便按林韵之提前说好的，壮着胆子将那人从背后敲晕，塞进了麻袋。

    好在那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书生，只是杨三刀很是不解，这样斯文体面的人，怎么能干出杀人的事来，他杀了这么多年猪，连和人打架都没有过。

    真是人不可貌相。

    只是，杨三刀原本以为林韵之要抓人去报官，可当林韵之使唤他将人往永定河背后，他终于开始心慌了。

    这，这是要动私刑啊……

    “杨大哥，事情已经做了，便没得后悔，你说是不是？”林韵之声音温柔，杨三刀却莫名后背发寒。

    可人家说得对，人他都打晕了，还能咋地。

    将心一横，杨三刀把麻袋扛起，挑着没人的小路东弯西拐，和林韵之来到了永定河边。

    瞧着这越走越接近当初杀人的地方，杨三刀心里有些明白林韵之要干什么了，他心里既害怕，又有些佩服，还有几分朴素劳动者价值观里的“杀人偿命天经地义”的畅快。

    情绪十分纷杂的杨三刀，就这么把麻袋背了一路，终是没忍住问出了声。

    林韵之不答反问：“杨大哥，是这里吗？”

    杨三刀左右看看，心里抖了下，点点头。

    这应该就是当时他被尸体绊倒的地方，大差不离吧。

    “放下吧。”林韵之似乎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，脸上不再那么紧绷绷的，恢复了平日的几分温软，她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，不需过手只拿眼睛看，都知道里面银钱不少，“杨大哥，今天是逼不得已，才同你说那些狠话，你莫放在心上。我姐姐能沉冤得雪，还要多亏你当时路过。这些钱，算是我的一点心意，今日多谢你。你走吧，只当今天什么也没发生，全都忘了。”

    杨三刀接过荷包，心里安定了不少，瞧林韵之这模样，心里总有些不忍，嗫喏地问：“那，那你怎么办？万一……万一……”

    万一被人发现了，那可是杀人的罪名。

    林韵之笑了笑没说话。

    杨三刀也不敢再问，转身就快步走了。

    林韵之见他走的没影儿了，才转过身子，看了会儿浩浩荡荡的永定河水，然后低头漠然地看着脚边一动不动的麻袋。

    “姐姐，我送他来给你偿命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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