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章 第五十一章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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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林韵之并未将这事过多赘述，但房间里仍然陷入了一片漫长的死寂。

    林道鸿站起了身，看着面前伏跪在地的女儿，半晌不知该说个什么出来。而李芸岚更是满脸震惊，脸上神色极为复杂。

    林韵之说，一年前，林韵佳是被人所骗才会擅自离府，然后被人闷死在了永定河边，又被害怕背了黑锅的林元棋令人抛入了水中。

    而那个害了林韵佳的人，已经被林韵之亲手了结在了林韵佳死的地方。

    若这一番话是别人说给李芸岚夫妇听，他们定会觉得那人是得了失心疯，林韵之这么个连仆役们高声说话都怕的人，怎么敢杀人？

    可想到那日林韵之一身血迹被人从永定河边背回来，再看看她刚才冷静叙述的模样，这“胡扯”的斥责，又说不出口。

    “佳儿，佳儿真的是被……”林道鸿眼眶发红，林韵佳是他最为疼爱的长女，她的死给他很大的打击，所以这一年对林韵之多有迁怒，骤然得知这个真相，他极为震惊。

    林韵之并未抬头，只是抿了抿嘴，心中怆然。即便说出了杀人的事，父亲第一时间关心的，仍是姐姐的死。

    大概有些情分，失去了就是失去了，永没有修复的机会。

    还不待林韵之回答，一旁的李芸岚突然站起身，大声喝道：“你闭嘴！我的佳儿她，她最是知书识礼，绝不是这样！她是意外落水！是你，你和你娘都是我林家的克星！”

    林韵之听得皱眉，直起身子，直直看向眼神凌乱的李芸岚。

    “是与不是，母亲心里清楚。我自问无愧，也替姐姐报了仇，姐姐泉下有知只会感激我，你这克星的名头，我不认。”林韵之想起沈茵，声音变得更是冷硬了些，“那些陈年旧事，谁是罪魁祸首，咱们自由心证，母亲也不必强按头。”

    李芸岚被林韵之这一番抢白逼红了脸，她下意识便想由着自己一贯的强硬性子呵斥回去，可始终没能张开口。

    她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回忆起一年前的情形，林韵佳一次次的心不在焉，一次次语焉不详的试探，还有珍珠和画屏那些被她当作攀诬主子一并打杀了的哭喊。

    林韵佳不对劲，她是知道的。

    只是她一心指望着林韵佳入宫，让她扬眉吐气，便装作这一切都不存在，堵住了林韵佳数次想要张开的嘴。即便在人死了之后，她也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，就是意外，不可能有别的原因，然后把所有怨气都对准了林韵之。

    仿佛这样，所有的蹊跷便都不再重要，她只需要继续恨着她们母女就行了，她自己并没有错。

    直到这一切被林韵之一巴掌打碎，李芸岚崩溃了。

    林韵佳死于无耻之人的欺骗和残忍，死于她自己的天真和愚蠢，死于李芸岚的冷漠和虚荣，却唯独怪不得别人。

    这彻底击碎了李芸岚数十年唯我独尊的高傲。

    我错了吗？这么多年，我都做错了吗？我怎么会错！不可能！不可能！可是，可是我的孩子一个一个都死了，真的都是别人的错吗？

    李芸岚捂着胸口，大口喘着粗气，脑袋疯狂开始摆动。

    “不是的，不是的……啊！”

    终于受不了的李芸岚突然大喊一声，揪着胸口的衣裳瘫在了椅子上，脸上血色尽失，翻着白眼嗷嗷直叫。林道鸿吓了一跳，忙过去将人搀住，又是掐人中，又是顺气，好一会儿才将李芸岚堵在心口的一口气给顺出来。

    这一顿折腾，李芸岚彻底没了刚才的气势，只能歪在椅子上喘气，林道鸿将徐嬷嬷叫进来，吩咐着将人扶去床上，赶紧去叫大夫。

    可李芸岚不知怎的犯了执拗，死死拉着林道鸿的手，瞪着眼睛不肯动。

    林道鸿同她几十年夫妻，本就感情甚笃，立时明白了她的心思，他叹了口气，说道：“这么多年了，我早就想同你说，出了沈茵那事之后我便想明白了，什么儿子女儿的，我并不在乎。反正咱们死后往那家坟里一躺，去了下面还不是只有彼此做个伴儿，还管他这些生前的权势富贵做什么？你这个人，就是事事要强，这些年越发钻了牛角尖，想不开……”

    李芸岚怔了怔，死死盯着林道鸿好半晌，末了终于“嗷”一声，将头埋进林道鸿怀里，嚎啕大哭起来。

    一旁徐嬷嬷也跟着落泪。她是跟着李芸岚从娘家嫁过来的，自然知晓她脾性，李家富贵，却也勾心斗角得厉害，李芸岚从小便同她母亲在后宅里明争暗斗，从没认过输服过软，性子也越发骄纵霸道。可婚后为了子嗣一事，屡遭波折，这些年对对错错的事，做下了多少也说不清了，不管她心里如何想，但这口傲气却始终悬在喉间，不肯低头。

    也是直到今日，这口气才算泄了，可有时候，人活着就是凭着一点意气，气泄了，架子便也散了。

    徐嬷嬷也不知道，这究竟算不算好事。

    李芸岚伤了元气，没哭多久人便晕了过去，好在大夫来了，带去了房内医治。

    林道鸿本想跟去，可一转头林韵之还跪在地上，他便又停了脚步。

    看着面前纤瘦的女儿，林道鸿有些心虚。沈茵因林家而死，林韵之从小到大，李芸岚对她不好，自己也回避冷淡，这一年多，更是因为林韵佳的事屡遭责难苛待。身为自己的骨肉，却活得不如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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