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 第四十五章[1/2页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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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皇祖母很少见我,我都记不得她的模样。”齐山廷面上说不出是个什么表情,语气有些颓丧地说。
在他记忆里,慈云殿总是冷冷清清,父皇不来,母妃也不出去,除了几次年宴,他几乎不怎么见得到这位住在养心殿深居简出的皇祖母。
宫人都说太后和父皇并不喜爱母妃,他那时候便也觉得,是不是母妃太过冷淡,不讨人喜欢。
谢闵叹口气,缓缓道:“太后是个……了不起的女人,没有愧对她国公府的出身。”
太后是个什么样的人?谢闵说不清楚,但这么多年看下来,只能说一句佩服。谁能说这十几年当今圣上稳坐江山,没有她的支撑?
那天太后只说了这一句,别的没有多说,好像只是为了得他一个承诺。
谢闵这人最是重诺,素日虽偶尔有些轻浮不着调,但应承下的事绝不会违背,他也不知太后为何似乎对他很了解的样子,他也不敢深想。
那之后他就藏在了养心殿中,因为满京城都知道,状元郎谢青源被山匪砍死在了赴任的路上。
他不能出门,也不知道是否有人为他洒过几滴眼泪,立个坟头。他在等待太后的消息。
直到一个飘雪的晚上。
等他穿着太监的衣裳从密道赶去慈云殿时,里面已经没几个活人了,遍地都是宫人的尸首。
萧贵人带着齐靖躲在房中,外面是激烈的打杀声,寥寥几个侍卫很快便抵抗不了刺客的攻击,眼见就要朝内殿这边来。
“母妃我不走!”十岁的齐靖挣扎得厉害,不肯放开萧贵人的手,“我们去找父皇!父皇会救我们!”
萧贵人面色苍白,却没有落泪,反而一巴掌打在了齐靖的脸上。
“天真!你若想活下去,就记住,永远不要指望你的父皇!”
谢闵站在密道口,震惊地看着疾言厉色的萧贵人。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看她,也是第一次听她说话。这位默默无闻的妃子,似乎和他想的很不一样。
小齐靖没再说话,只是死死盯着自己的母妃,执拗地不肯放手。
“娘娘,孩子找来了!”
一个老嬷嬷抱着个小孩子进来,那孩子没了气,不知是哪里找来的尸首。
萧贵人看着儿子,终于露出一点哀色,带着决绝。
“齐靖,记住母妃的话,活下去,无论用什么方法,就算是生不如死,也要活下去。”
说罢,萧贵人闭上眼睛,一狠心敲晕了自己的儿子,把一个小包袱捆在孩子身上,将他推给了谢闵。
“拜托先生了。”萧贵人深深一拜,“保住他的命。”
密道的门合上之前,谢闵只看到萧贵人眷恋地看了眼他怀里的孩子,最后接过了嬷嬷手里的火折子,扔进了已经浇满油的幔帐。
火苗瞬间窜起。
谢闵大概这一辈子,都不会忘记这个场景。
他在密道里怔了片刻,热浪逼近,他抹一把眼睛,将齐靖负上肩头,朝密道另一头奔去。
他应承了保住齐靖的命,便不能食言。
“火烧得真大啊,把天都映红了。”谢闵喃喃道,“我带着你逃出宫,楚小将军的人接应我们出城。只是那时候全城戒严,我们换了几个城门也出不去,只好将你乔装易容,藏在了一个农户的草垛车上。谁知道一路上都有人追查,我怕暴露了身份不敢现身,只好跟在后头,靠近保定城的时候,出了些岔子,跟丢了。后来等京城那边风头过了,才敢找你。”
齐山廷斜他一眼,不怎么信地说:“我可是当了半年的小乞丐你才冒出来?你别说你在保定城找了我半年……”
谢闵“嘿嘿”一笑,老实承认了,“我早就找到你了,不过我看你小乞丐当得挺自在,这身份也很适合藏匿,便躲在一边没出来。你以为就你那样子,哪儿那么多馒头包子要得到。”
“难不成我还得谢谢你?”齐山廷才不信他的话。
谢闵心虚地笑了笑。
其实他也是有意磨炼一下他。身边的一切骤然生变,母妃惨死,自己被人追杀,若是个软弱的或是冲动的,日后都是麻烦。
不过这齐靖也不一般,等他找着他时,他不仅已经是个熟练的小乞丐,还没用几天就混成了那条街上的小刺头,对自己狠对别人也狠,打起架来十分狠辣,迅速在小混混里有了一席之地。
谢闵那时候终于理解了林道鸿的判语和担忧,也明白了太后为何一定要将他保住。
也许将来的江山社稷,真的要落在这小子的肩上。
谢闵从小一心读书,为的就是报效朝廷,那一刻他瞬间燃起了无穷斗志,觉得自己在干的,是一件关乎江山社稷的大事。
于是他扒在墙头,偷窥了齐山廷要饭好几个月。
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,必先苦其心志,劳其筋骨,饿其体肤嘛,挫折教育也很重要!
直到他自己实在是蹲得脚麻,他才摸了摸光头,上前搭话。
从那之后,这世上没了谢青源和齐靖,只有谢闵和齐山廷师徒二人。
“转眼你也长这么大了,我也终于可以说一句不负所托了。”有些动容,谢闵眼角发红,看着齐山廷叹道。
齐山廷沉默了一会儿,抬头看住谢闵,真心实意地说:“师父,不管我是谁,你永远是我唯一的师父。”
谢闵背过身子,心道这小子倒是会说话,也算没白养一场,转过头来他却一巴掌轻轻打在齐山廷头上。
“废话!吃我的喝我的,敢欺师忘祖我打断你的腿!”
齐山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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